马达加斯加猴面包树护林员

安卡拉特拉山上的一只大马猴

【成御】仆は「有罪」(上)

Summary:封心锁爱成步堂铁树开花,懂不懂天降竹马的含金量啊

BGM:恋爱裁判-初音ミク

  


  

成步堂觉得御剑最近有些不太对劲。

 

成步堂龙一先生,这位前戏剧表演艺术生、前律师、前钢琴师兼扑克赌博师,在三十代前半的年纪重新进行了人生规划,热爱使然地选择了再次从事并非最有钱也不是最有闲的律师职业。而受到律师这份工作的影响(或者说深受不通此道的委托人或证人之苦),成步堂对事件的描述一向恪守准确、客观且有理有据等原则。而上文中提到的“御剑最近有些不太对劲”这一主张模糊而干瘪,需要进行一定的补充说明。

 

首先我们从主语入手——御剑是谁?按照最广为人知的身份来说,御剑怜侍先生,走马上任不满一年的检察局局长,也是一名优秀的、秉公执法的检察官;如果要探讨私人关系,则是一位令他的父母骄傲的儿子、成为他的姊妹榜样的兄长、与他的同事相处融洽的可靠的男人;而就事论事地仅从他和成步堂龙一的关系看,御剑是成步堂的小学同学,是成步堂相识多年的挚友与多次对簿公堂的对手;如果能进一步探听到鲜为人知的八卦秘辛,就会知道成步堂曾从冤罪中解救御剑并为其解开多年心结,而御剑也是成步堂曾经成为一名律师与如今再次成为一名律师的直接动因。

 

接下来就需要来讨论“最近”这个好生暧昧不清的时间跨度。据成步堂回忆,他认为这个“最近”要从大概四个月前开始,更具体一些可以定位到他重新获得律师资格的第二天。

 

说明了人物和时间,如果是在法庭上,接下来,作为主张一方的成步堂就应该向裁判长举证被告御剑怜侍种种具体的反常表现。

 

御剑的第一次“不对劲”举动来得很突然。

 

在前一天晚上,事务所的大家为第三枚律师徽章的到来举办了隆重的欢迎晚宴,具体方式是用成步堂的钱包大力支持了餐饮业的发展。成步堂喝了很多酒,司法考试造成的压力一扫而空以及重获律师资格的带来的喜悦让他任由自己烂醉到不省人事,并因为过量的酒精摄入成功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醒来的时候成步堂觉得自己的头要因为大脑的体积超过颅骨的容量而裂成两半。除了头昏脑涨、喉咙发干、四肢乏力等宿醉带来的身体不适情况外,成步堂的精神面貌也极其糟糕:他的两只眼睛发红发肿,胡茬从鬓角到下巴细密地冒出来,嘴上也干燥起皮。年龄的增长不光有“不会再为了爱情生吞毒药”这样积极正向的作用,更多地还是还带来了记忆力衰退、新陈代谢速度下降、肝脏和肠胃功能减弱这些负面影响。

 

“呜哇,真的好糟糕。”成步堂往脸上一摸还感觉到了黏糊糊的水迹,“不喝了,再也不喝了。”进行完每一个醉鬼清醒后的例行发誓,他收拾好自己再打开手机检查消息,发现一条早上八点来自御剑怜侍的短信:“早上好。”

 

如果有人向你问候早上好你该怎么做?相信人类社会约定俗成的行为规范早就告诉过你,这时应该回复一句同样的“早上好”。而拥有十年以上社会人经验的成步堂龙一律师更知道,他还要为自己延时回复长达七小时表示歉意,并且得掩盖好自己酗酒的事实:“早上好。抱歉,一直在忙,没有看到消息。”

 

等信息已显示送达,成步堂心底才突然泛起几分违和感,他细细念过短信界面顶端显示的名字:“御、剑、怜、侍……御剑怜侍……御剑…怜侍…御剑怜侍?!”请原谅一个下午还在回复人家“早上好”的醉汉,他迟钝的大脑得把这个名字重复四次才能勉强理解。

 

毕竟他和御剑可从来没有什么短信互道早安这样甜蜜的习惯,当然这样的先例也没有,御剑如果有事找他也不会拐弯抹角地发来一句“早上好”。

 

成步堂握着手机,还难以负荷思考功能的大脑被迫开始运作:御剑?为什么?手机被偷了?还是无孔不入的电信诈骗已经猖獗到来窃取检察官的身份?接下来会是经典的“是我是我”,或者最近才听说的“您涉嫌走私请配合调查”?

 

可成步堂再等到的是这样一条消息:“我今天也好忙,不过晚上不用加班了。”过一会儿,又收到一条:“检察局附近有一家我还挺喜欢的店,过来一起吃饭吗?”

 

诈骗犯不会叫他吃饭,但御剑可能会。刚刚的猜想已然被推翻,成步堂觉得头更痛了。

 

区别于小学时候纯粹因为关系好而成天黏在一起,如今他和御剑的每一次见面都带着很不纯粹的目的性。

 

法庭上见面是因为工作,法庭下见面是为了搜查现场、商讨情况或是移交证物,总归也是是工作的延伸。直到他失去了律师徽章,御剑一闯他的事务所是为了质问他丢掉工作的来龙去脉,二闯他的事务所是要他出国考察去完善法律工作,三闯他的事务所是为了叫他参加法考重新工作,四五六七八闯他的事务所则是陆续抱了一大堆考试资料帮助他重获工作资格。或许是缪斯不满于他仅仅为了再见小学同学这种小事告别艺术殿堂转拜忒弥斯膝下,只为在避无可避的工作场合抓住他,才一不做二不休地索性让他的余生与这位小学同学的联系都离不开工作往来。

 

所以,御剑怜侍只会这么说:“我有事找你,你方便吗?”然后才是,“好像到饭点了,顺便一起吃个饭吧。”

 

成步堂捏着手机想了想,去穿上了外套。

 

成步堂到检察局门口的时候,御剑已经在了,从他见到成步堂后蹙眉的幅度来看,大概等待的时间不会只是一小会儿。

 

“好慢,你的事务所不是离得很近吗?”

 

“来的路上扶了一个老奶奶过马路,真的。”

 

虽然听起来很像一个拙劣的借口,但很遗憾事实确实如此。老龄化的社会问题让厚生省头疼已久,而成步堂自小就不会对这样的场面视而不见。从他能独立过马路开始,扶过的老人恐怕比御剑私藏的大将军周边还要多。

 

而这个解释之于御剑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毕竟他们曾有相当一段时间在放学路上形影不离,他甚至怀疑过成步堂是不是有什么吸引过马路老人的体质:“那走吧,善良热心的好先生。”

 

天气开始冷了,御剑在常穿的那身红西装外面加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转身就把下摆甩得猎猎生风。成步堂落在御剑身后几步,看他背影板正宽阔,肩膀平直得风度翩翩,连迈个腿都能踏出凛然正气。

 

“好帅啊,御剑。”成步堂小声嘟囔。

 

作恶多端的狩魔,偷走了他小胳膊小短腿小娃娃脸的小学同学,居然还了个那么帅的回来。

 

“你说什么?”御剑回头,看到成步堂还站在原地,停下脚步皱着眉等他,“怎么还不跟上来。”

 

成步堂快步凑到他身边,不打算让御剑追究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笑嘻嘻地打岔:“要去吃什么呀?”

 

“拉面,就在马路对面。”

 

“诶,只是拉面吗?”成步堂有些意外,所以真的只是因为离得近所以叫他过来随便吃个饭?

 

御剑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疑虑:“下班了一起吃个饭而已,你还想怎么样?去吊着巨大水晶灯,装修得金碧辉煌还有钢琴师现场弹奏的西餐厅吃烛光晚餐吗?”

 

绿灯快到时间了,成步堂小跑到马路对面,站定后左看右看不见御剑,转头发现他站在原地是要等下一个绿灯。

 

晚高峰的车流人流很快把御剑的身影淹没,成步堂突然又在为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检察局的马路对面——产生了不确信,疑心御剑普普通通地一起吃一碗普普通通的拉面的邀请只是他喝多了之后的臆想,或者干脆是酒精在他的大脑中浇筑出的一场梦。

 

好在绿灯马上把御剑还给了他。

 

成步堂看着御剑走过来,一步一步走过来。上一次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御剑朝我走来”是什么时候?是好多好多好多年前了,时间是他24岁那年的大将军一案庭审结束后,地点休息室里,御剑朝他走过来,然后御剑和他说,说了什么来着?

 

“又在发什么呆,走了。”御剑站在他眼前说。

 

成步堂才回过神来:“怎么不和我一起跑过来?小学的时候我们不都是一起一下子冲到对面的吗?”

 

“你也知道那时候是小学生啊。”御剑瞪了他一眼,“这是在检察院门口,这种失态的行为要是被下属看到了怎么办。”

 

“那下次在离检察院远一点的地方就可以了是吗?”

 

“你是笨蛋吗?”

 

他们走进店里,里面的装潢很特别,应该是借用了时下很唬人的“孤独感”理念,用隔板把每个客人分开,不过也灵活地考虑到了想和朋友一起的客人的需求,因此只要打开卡扣就能把隔板放下去。

 

“哇哦,好厉害。”成步堂降下隔板,看到御剑生出几根白发的发旋、生出细纹的眼角、架着眼镜的鼻梁,然后是难得松弛的肩膀,再往下是拿着菜单的骨节漂亮的手。成步堂又要感慨自己的小学同学也是一个老家伙了。此外他还想起一个词,这个词一般用于形容真相大白,但好像也可以比喻眼前:虽然硬邦邦的隔板和清泠泠的水没有一点相似,但御剑和顽固的臭石头还是有些共通之处的;而现在,隔板慢慢慢慢落下去,御剑一点一点露出来,勉勉强强可以说——“水落石出”。

 

御剑不会知道他今天在酒精影响下格外层出不穷的胡思乱想。成步堂接过他递来的菜单,要了和御剑一样的“招牌豚骨拉面”,再加一份炸猪排。

 

店家出餐很快,两个热腾腾的汤碗马上就放在他们面前:面汤浓白,面条油亮,顶上叉烧笋子溏心蛋码成一圈,中间堆一把葱丝,又盖上两片鸣门卷,饱和度极高的两种红红绿绿混在一起鲜艳到晃眼。

 

店里为了激发食欲所以把灯光设置成暖黄色,同时为了最大限度利用租金所以每个座位都相对狭窄。和御剑一起隔在一个小空间里,气氛有种昏昏沉沉的暧昧,手肘贴在一起,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让成步堂感到些紧张。他偷瞄一眼御剑,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能是最近过于繁忙的工作让这位大检察官连剪头发的时间都没有,一低头他前额的刘海就要晃悠悠地往面汤里蘸。御剑把刘海拨到耳后,可他的头发也没有长到可以被耳朵挂住,稍动一动就又荡下来,尽心尽力地给主人添堵。

 

“我帮你。”成步堂凑过去,从手腕上拿下一根发绳,把御剑那两缕刘海绑成一根冲天辫,露出光洁饱满一看就相当官运亨通的一颗好额头。

 

“好可爱啊,御剑。”成步堂笑得前仰后合。

 

要对付幼稚之人只能用幼稚的手段报复回去,御剑摸下发绳,狠狠弹在成步堂的手背上。

 

正好现炸猪排也来了,成步堂双手半举表示求和,他把发绳扎回手腕上,夹起一块猪排边嚼边说:“唉,美贯老是把发绳随手放,要用的时候又找不到,我都不知道替她收起来多少条了。”

 

成步堂顺便多分享了一些美贯的近况:“美贯最近在练习或真敷的一个很厉害的魔术,但是有些不太顺利,不过也很少见到美贯那么认真投入地做一件事啊。”

 

御剑把拉面夹到勺子里,又加上一片鸣门卷,吹一吹送进嘴里,脸被热汤扑得微红:“很期待下次看到她的表演。”

 

以上,就是成步堂龙一关于御剑怜侍反常行为提交的第一份证言。

 

这天以后,因为御剑实在忙碌,他们直到下一次在法庭上相遇都没有私下见过面,而御剑的第二次“不对劲”,也发生在这里。

 

开庭前,成步堂在休息室向被告交代几句,正打算再复习一下手里证物的有关信息,却听见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抬头一看,走进来一道红色的身影。

 

“御剑?!”

 

“不必惊讶,我是你今天的对手。”御剑在休息室坐下。

 

“啊?不是刚进你们检察局的一个新人吗?”成步堂有些疑惑。

 

“昨天下班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御剑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从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和黑眼圈里不难看出,他多半是因为这个不幸的意外临时接过了这个案子,又看了一晚上的案卷。

 

“他还好吗?”

 

“摔下来的台阶不高,除了小腿骨折没什么大问题。”

 

“那怎么是你来了,之前听你说你就任局长之后基本不会再出庭。亚内检察官呢?”成步堂承认,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他还失落了好久。

 

“亚内?涉及重大违纪,前几天被我辞退了。”御剑顿了一下,“两位都。”

 

成步堂抹了把汗:“那牙琉检察官呢?”

 

“晚上他们乐队有演出,今天得去做准备。”

 

“夕神检察官总不至于掉链子吧?”

 

御剑叹了口气:“他?早就来找我请假,说是要出去旅行。真难得,他居然会想到去旅行。”

 

成步堂露出一个即将举证被检方遗漏的重要证据时的笑容——嘴角扬得很高,露出健康的八颗牙齿:“其实我们事务所也计划今年要多多锻炼新人,这个案子本来该是心音的。但是她前两天在商场举办的活动里抽到了特别旅行的票,出发时间是今天,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嘛,我就替她出庭了,幸好和她一起去调查了现场。”

 

成步堂神秘一笑:“不过心音抽到的,是双人票。”

 

他进一步补充:“是海岛野外探险旅行,感觉还是有人结伴会安全一点,但是王泥喜那边也有案子,美贯和森澄都要上学。”

 

“哼,像你们这样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律所居然还会有同时接到两件委托的一天啊。”御剑摊了摊手,“所以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难道你是要说夕神的心血来潮和希月君中奖一样是小概率事件?”

 

“御剑,看你这么迟钝的样子,处理感情纠纷有关的案子不会很吃力吧。”成步堂摇了摇头。

 

“你难道就很懂吗?”御剑皱起眉头,“所以你是说,夕神君和希月君一起去旅行了?那个什么海岛探险?”

 

成步堂点点头:“就是这样,拜托给他了。不过既然你们检察院暂时没人的话,也可以推迟庭审啊?”

 

御剑抬眼看了一眼休息室里的时钟:“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他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成步堂:“我不想让无罪之人多蒙受冤屈一秒,也不想让有罪之人多逍遥法外一秒。”

 

成步堂追上去和他并肩走到一起:“好吧,虽然不如你那么会说漂亮话,但我绝对也是这么想的。”

 

事实上,成步堂在法庭上的表现并没有他在御剑面前表现的那么游刃有余。

 

“好厉害啊,御剑。”又被抓出推理中的漏洞,成步堂焦急地翻看着手里的材料,却毫无头绪,但再不赶紧找出有利的证据就要目送他的委托人喜提铁门铁窗铁锁链大礼包了。

 

“总之,先姑且拖延一下时间吧。”成步堂摘下胸前的律师徽章拍在桌上,“各位来看一下这个。”

 

“辩护律师,你在干什么?”审判长严厉的声音砸在成步堂头上。

 

“呜哇,好凶。完了,还是想不出来。啊啊,御剑也要来嘲笑我了吧,‘重新拿回律师徽章连能力也变回新人了吗,呵呵,不如说你其实一直都毫无长进吧’什么的。”成步堂悲戚地想。

 

“审判长大人,我希望您能再给他一些时间,我认为辩护方的推理经过完善之后可以为我们提供一种接近真相的思路。”成步堂听见御剑说,语气很平淡,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但审判长显然不那么想,他甚至惊讶得有些语无伦次:“啊?什…呃…既、既然御剑局长都那么说了,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成步堂也很惊讶:“御剑,在维护我?应该是他也发现了什么疑点……但说出这种话未免也太偏袒我了吧,对我已经可以信任到这种程度了吗?”

 

御剑又对他说:“成步堂,除了虚张声势拖延时间,你还擅长些更有用的东西吧?”

 

成步堂思忖片刻,“把思维逆转过来……”

 

他灵光一闪,抓住了材料中的某一件证物狠狠地拍在了桌上:“大家请看这件证物……”

 

面对成步堂越来越凶猛的攻势,检方选择传唤了他们准备的另一位证人。

 

“证人,你似乎没有发现你的证词里存在着决定性的矛盾啊。”成步堂连续几个问题就攻破了他错漏百出的谎言。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证人又颤颤巍巍地吐出一个他此前隐瞒的事实。

 

“证人,这件事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说过?”御剑难以置信地看着证人。

 

如果是别的检察官,这时候成步堂估计已经在幸灾乐祸地偷笑了吧。“但御剑刚刚还帮我说话了……”他在心里对手指。

 

成步堂觉得自己也得说些什么。

 

他猛拍一把桌子,然后指着证人的鼻子:“证人,我和我的委托人可是从见面开始就一直相互信任到现在,你怎么可以不信任你的检察官呢!甚至连我都比你更信任他!你应该在一开始把你知道的一切对他如实相告!”

 

成步堂仿佛能从审判长瞪大了的眼睛里读出“你们这是要干嘛”七个字,并且伴随一个巨大的惊叹号杵在他光亮的脑门上。

 

他咳嗽两声:“审判长,我希望把证人刚才的话加入证词中。”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相信的心就是你的魔法”,成步堂再一次在欢声笑语中打出奇迹般的“无罪”判决。

 

这之后,集体翘班的检察官们陆续返工,御剑才得以喘过一口气。在没有见面的时候,他们短信交流的频率也大大增加,多是些没有营养的内容,比如抱怨几句糸锯刑警工作时又出了什么匪夷所思的纰漏,或者分享一下王泥喜又遇到了有着如何诡异怪癖的证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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